多米尼克每往前一步，那些凡人多露出一分恐懼之色。

等到多米尼克蹲在他們面前，讓他們交代自己的經歷，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反抗之心。

要說畏懼，神靈參與者的仇敵，多米尼克的仇敵才是真正畏懼他的。

他們見識過多米尼克翻手雲覆手雨的強大實力，當然會很懼怕多米尼克。

面前幾個凡人，有穿著東方傳統廣袖寬袍的，也有穿著西方世紀長袍的，還有穿著結合兩者特點服飾的，都是來自不同的位面。但他們有著相同的記憶，和殺戮先鋒一樣的記憶，那是多米尼克在翻雲覆雨間，將整個位面變成了汪洋澤國，並且在揮手間，讓萬物生靈變成沒有意識、沒有靈魂的水。

這種強大的力量和塞耶爾的神跡還有所區別。神跡讓人心生敬畏，多米尼克的水同化只會讓人心生恐懼。

他們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況都說了出來。

多米尼克一直沈默聽著。

等所有人說無可說，他才伸出手。

恐懼的尖叫聲尚未從喉嚨湧出，嘩啦啦一聲，地少了一個人，多了一灘水。

幾秒鐘後，那些沒被多米尼克碰觸到的凡人也變成了地洇濕的痕跡。

藍依學者等人都驚恐瞪大眼睛。那些凡人的敘述已經讓他們覺得恐怖了，沒想到還親眼看到了這恐怖的一幕。他們的經歷，衡所扮演的角色不過是個推動者，他們沒有看到真正的巨變，所有的演變是緩慢而循序漸進的。起大自然的自然演化是要快速很多，可要說“肉眼可見”，還沒那麽誇張。但多米尼克對環境的改造卻是眨眼間完成的。

多米尼克站起來，手指變成了凝固的液體，但沒多久，又恢覆成了肉身的狀態。

多米尼克搖搖頭，“還沒辦法將這裏淹沒。”

凡人還在驚嘆他的技能，多米尼克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將這沈悶的金城變成一片汪洋了。

但是，他能感知到，自己的實力還不能做到這一點。

像是洛淩不能一口氣將這個位面給粉碎，塞耶爾也不能創造神跡，弄一個天堂降臨，見這裏變成光明神國，多米尼克同樣做不到將這裏變成無盡汪洋。

他們三個不用多說，都彼此清楚了技能的界限範圍。

這麽一過腦後，他們齊齊看向了米斯坦的和衡。

米斯坦笑瞇瞇的，說了兩句恭喜。衡神情淡淡，但心裏發緊。

洛淩他們三個也沒多說什麽。

解決掉了一群凡人，像是拍死了一只蒼蠅，他們還要繼續前進。

“不能殺掉那只怪物嗎？”米斯坦頗為惋惜地問道。

多米尼克哼笑一聲。

“這個，我們還不能確定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麽，有怎麽樣的實力。”塞耶爾很官腔地說了一句。

他從自己的信徒那裏已經知道了怪物的底細和那邊凡人的狀況。可是，他們所知道的也不過是表面的一些東西。

連那邊主持陣法的凡人，都不一定能說清楚那只怪物能做什麽。那怪物是怨恨的集結體，組成它的成分是一個個靈魂，每一個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。怪物能有多少實力，這難以說清楚了。

米斯坦長嘆一聲，也沒再說什麽。

魚缸車坐不下那麽多人了。幸好塞耶爾的信徒是真正的狂信徒，實力也不弱，跟在魚缸車旁邊奔跑。

到了金城銀行，他們看到了龐大的廢墟山。

“金庫在那裏面。”藍依學者說道。

在凡人的指點下，他們很容易找到金庫的門，但是，門被壓在建築廢墟之下。

炸藥已經用完，這時候要靠塞耶爾的那些信徒來清理廢墟。

多米尼克沒有幫手的意思。他繞著巨大的廢墟山轉了一圈，回到原點後，問洛淩：“你的推測要是錯了呢？”

“你可以選擇不相信。”洛淩無所謂地說道，“你也可以選擇幫忙。”

多米尼克扯了扯嘴角，擡頭仰望看不到頂的廢墟山。

這金庫起碼得有十五米高了，實在是令人驚嘆。

洛淩很清楚金城銀行的底細，也能確定這座金庫本來應該沒有這麽大。不過，一路行進，她和殺戮先鋒的人一樣發現了金城的面積正在擴增，不然也容不下蜂擁進來的大量凡人。這種情況下，金庫變大，也不足為。從這點來看，這金庫也是不簡單。因為一些單獨的物品是沒有變化的，如魚缸車，如武器，都是保持了原本的大小。這足以證明金庫和金城是同類型的物品，是一個地點，不是單純一個物品。

將兩者的例做個對照，洛淩粗略估算了金庫變大的倍數和它原始的大小，心裏面生出了一點波瀾。

這座金庫原本應該只能容下一兩個人，是一個小金庫，或者，稱之為保險箱也不為過。

只能容下一兩人的小地方變成了能容下好幾百人的大空間，這其也透露出了一些訊息。

洛淩需要推理得出答案，蘭加曾經見過金庫原本的大小，此時只要一眼知道，這金庫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
蘭加的心臟砰砰直跳。扶著她的夢塵有些擔憂地看著蘭加的傷腿，又看看那邊忙碌的一群人。

蘭加咬了咬嘴唇。她得想辦法進入金庫才行。可是洛淩等人不殺她，卻也不允許她再加入隊伍了。翻臉翻臉，翻臉之後，大家再假裝“你好我好大家好”，那可不是洛淩他們能做出來的事情。已經下了的決定，不會更改，他們不會對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有任何後悔。即使是錯誤的決定，他們也會選擇在之後將原本的錯誤變成正確，但不是知錯能改那種改正。

這也是他們面對凡人的痛恨的時候，能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原因。

蘭加很清楚這一點。她同樣是這樣的人，認識到之前的錯誤，但再來一遍，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。現在她要做的是，只不過是進入金庫，不是和洛淩他們重修舊好。

正這麽想著，夢塵忽然抱住了蘭加，操縱法寶做了個大範圍的移動。

蘭加心頭一緊，還沒找到罪魁禍首，夢塵也來不及說話，有一道光穿過了火山灰，將蘭加和夢塵的身體貫穿。

這攻擊突如其來，蘭加只能睜大眼睛。

一瞬間，她的腦海浮現出了很多記憶，但零散的記憶並沒有勾起她任何情緒。

嘭的一聲，兩人連同法寶一塊兒墜地。

洛淩他們同時回頭，看向了這個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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